悲歌（一）（1 / 2）

&esp;&esp;北境的风吹不向南，也种不了花。

&esp;&esp;偏偏车马也慢，慢到一生，爱一个人都不够。

&esp;&esp;我的佰軻，我的阿蔷。

&esp;&esp;若是有来世，我愿做一只采蜜的鸟，做一只掇甜的蜂，好叫你这朵最美的花，能叫我一眼便认出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快走到宫门口，尹元鹤拉住黎霏琳的袖子：

&esp;&esp;“你可是……最近因为，我没找你，气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既是要说了同我书信来往，”她摇了摇头，“我便知道你忙，亦或是有其他的，我都是心里明了的。现在的时机，我怎的敢耍些小性子，来讨挠你。”

&esp;&esp;大人只是忽的红了耳朵，侧头，让眼里的光亮全全被遮挡住，小声的：

&esp;&esp;“若我说。我盼着你来讨挠我呢，就算是……”

&esp;&esp;她想，做自己。做尹元鹤。

&esp;&esp;“就算是明知现下形势紧张？”

&esp;&esp;她后半句还想说明知大人要推开自己，却又矛盾的难以割舍，要她一步一步，追着她，向她讨那些想给，又害怕给的东西。

&esp;&esp;可最后还是刹住了。

&esp;&esp;“就算是。”

&esp;&esp;“就算是？”

&esp;&esp;“就算是。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离开刘赟的居处，他适才终于明白，为何那处，会如此冷寒，叫人喘不上气，现在他心里也仿佛是有了这样一块大石。

&esp;&esp;公公小声问：“皇上，去黎妃那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不去。”

&esp;&esp;公公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手，却也不见刘枞脸上有什么表情，只是见他，似乎是失去了些气力。

&esp;&esp;察觉到公公的目光，刘枞叹了口气：

&esp;&esp;“陈公公，她近来可好？”

&esp;&esp;“回皇上的话…黎妃近日，饮食作息，一切如常。”

&esp;&esp;揉了揉干涩的眼睛，他好像感觉到自己有几颗眼泪，顺着指缝，淌下来——

&esp;&esp;“公公跟了我几年了？”

&esp;&esp;陈公公迟疑半晌，开口。

&esp;&esp;“是自陛下记事起，就跟着您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

&esp;&esp;“皇上？怎么了…”

&esp;&esp;“没怎么的。”

&esp;&esp;伸出手抠了抠宫墙的皮，他特地贴着边，走得很靠右，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到上头去，一步，一步。

&esp;&esp;一步，一步，一步。

&esp;&esp;刘枞一边抬起脚，一边沿着地上的大理石缝，一边就像小时候，最喜欢的那样，从快到慢，从慢到快，跳着，跑着，再慢走着。

&esp;&esp;起伏着，就这么雀跃的，在空无一人，狭长，逼仄的宫道里，一个人就这么走，就像以前一样，就像未来一样。

&esp;&esp;……路太长。

&esp;&esp;走到了头，他突然转过头来，朝着陈公公大喊——

&esp;&esp;“公公！我们回去吧！”

&esp;&esp;陈公公又是一阵恍惚，他顿了一下，而后也紧赶慢赶地跑上前去，一眼就看见那年轻的帝王，此刻脸上正洋溢着幸福的喜悦，心里却没来由的恐慌起来，叫他。

&esp;&esp;有种昙花一现的警觉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几日后。

&esp;&esp;黎霏琳照旧坐在院子里，晒太阳，煮了一盏热茶，小安子替她端上来一盘糕点，又小心翼翼地替她再续一盏，瞧着她看不出晴雨的表情，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。

&esp;&esp;“小安子，可是有话要对我说？”

&esp;&esp;她打了个哈欠，懒懒的拿来块糕点，轻咬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是有。”

&esp;&esp;“说就是了。”

&esp;&esp;小安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，踌躇着：

&esp;&esp;“皇上……半月都未来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嗯哼，”黎霏琳挑了挑眉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