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8/念初（下）（1 / 1）

海风簌簌刮过，卫生间的门砰一声关上，念初扶住墙，晃晃脑袋，视界已然模糊成一团。

刚刚吸入的怪异气味在体内发散，迅速侵蚀神经，意识到不对劲，而此时已无力做任何措施来保持清醒，她浑身开始发热，喉管似火烧干涸。

浪声荡在耳边，忽近忽远，她挨着墙跌跌撞撞，没走几步四肢一软，向前栽倒。

有人正好把她接住，念初虚虚睁眼，辨不清面容，依稀听到一道声音，带着笑意，低而轻地覆在耳侧。

“怎么这么不小心？”

“你…”

似被无形的手扼住咽喉，一个完整的音节也发不出，她身子后仰，紧接着双脚腾空，长发从肩上滑落，荡在他的手臂。

鞋底踩过甲板，一扇房门打开，她被平放到床上，这时候近乎脱水的状态，一种奇异汹涌的情潮将她吞噬，念初趴在床边咳嗽，涎水沿着嘴角滴落，眼前的虚影在此时慢慢聚拢、成形。

药效正在发挥作用，这种药会让人介于清醒与混沌之间，你无法控制意识，却能清晰地感觉自己在沉沦。

打火机咔嚓一响，侯叙廷点上烟，看着她逐渐发生变化，他喜欢这个过程，那么漂亮清透的眼眸，被情欲沾湿会更加动人。

“过来…”

“爬过来…”

耳边盘旋着嗡鸣，每一个音节拖出回音，好似海浪在吟唱。她身体变得轻盈，膝盖抵住地面，匍匐着身躯，慢慢朝着那道声音接近。

一步，一步。

潮湿的长裙拖曳在地板，留下一道蜿蜒粼光，他始终注视她，目光如同涨潮的暗涌，无声漫过她的脚踝，背脊，脸庞。

她厌恶那种目光，而此刻却因他沸腾。

双手攀上他的膝盖，她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，湿漉的眼瞳映出渴求，全身每一处都在躁动。陌生的生理反应使她羞耻，潮热的下体却止不住地溢出，水液顺着大腿内侧流淌，濡湿肌肤。

“开心吗？”

他问着，指腹缓慢抚过她额头，细细描绘美丽的轮廓，跪在双膝间的女孩昂头看他，一粒薄薄药片抵向唇边。

“要不要再开心点？”

如同被操控的提线木偶，她顺从地张口，药片滑过喉咙，吞咽下腹。

“真乖。”

他夸赞，冰凉的指尖摸向背脊，剥开长裙肩带，白皙柔软的肌理一寸寸展露。

浪在舷外轰鸣，她的心脏被翻涌的潮水碾压，应该感受到痛的身体，却在交媾间尝到欢愉。

她被炽烈地拥抱，流汗，发烫，赤裸着与他紧密相连，循环往复地交融结合。

晃动，喘息，高潮，射精……

她仿佛一截浮木，被浸湿，被腐坏，被瓦解，最终融成泡沫，溺毙于那双比深海更暗的眼睛。

……

下了一整夜的雨。

女孩蜷缩在地毯上，单薄的身躯布满痕迹，双腿间红滟糜烂，流淌着乳白液体。

破败不堪的身体如同碎布，她在这个阴暗角落，经历着从未有过的绝望。

身上每一处地方都似硫酸腐蚀过，不再干净光洁，只剩下一层散发恶臭的烂肉，跳动的心脏也一同被焚烧成灰烬。

可她无法哭出来，脑袋仍然混沌不清，念初双眼发怔，指尖缓慢摩挲着地板，直至触到一块烟灰缸的碎片。

船舱外风雨不止，她颤抖着握住碎片，一点点凿划墙壁，刻出一个不起眼的印记，而后撑着地板站起来，摇摇晃晃往外走。

甲板留下一串脚印，延伸至围栏边缘，暴风雨袭面而来，念初满目苍白，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。

她凝望无边的海，雨密密打在脸上，混着泪水，无声划过眼角。

一天前，她过完自己的十八岁，她以为人生才刚刚开始，而现在，她眼前蒙上一片黑暗，看不清的未来将失去任何意义。

那么，不如就停在这里。

刺破黑夜的第一缕光成为重生的按钮，她闭上眼，身体向后倒去。

砰！

海面激起浪花，巨大声响传入舷舱，侯叙廷打开浴室门，目光先落在地面，随后侧头，从一地狼藉望向敞开的房门。

雨水冲刷着甲板，覆盖最后半个脚印，他神情刹那紧绷，快步走向栏杆，扔下救生圈的同时，纵身一跃跳入海中。